[喻王]长夜无尽
迟来一会的万圣节贺文。
喻王万圣节paro 吸血鬼x巫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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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括号里的你们还是别看了 以及这点肉渣还不如没有
00.
——如果能够给予你长存，那我甘愿陷入永夜。
01.
「你我相遇在黑夜的海上……」
「冒昧问一句，哪来的海？」
「你不觉得实话听起来很不浪漫吗。」
日光很难照进这片繁森，密密的树叶覆盖下来是一片深绿，是幽静的颜色，也是保护的颜色。据说这片地方住着不明身份的种族，昼伏夜出，极具威胁，经过时不得不倍加小心。
居住在血族古堡的喻文州最近非常忧郁。
按理说，作为一只纯种的吸血鬼，天天阳光灿烂倒也是无稽之谈，但喻文州算是特例。很少有人能拒绝他的笑容，到目前为止，他也只遇见过一个。
荣耀大陆的第一巫师，正是他烦恼的缘由。
巫师和魔法师其实是相似的一种职业，后者听起来神秘而可靠，前者则更像是和青蛙、猫头鹰、死人骨头等等打交道的。王杰希介于两者之间，也不太在乎别人叫他什么。他钟情于烧杯和坩埚，定期出门收集材料，用灭绝星尘打扫房间，偶尔练练占星术，还被幽灵叶修嘲笑过半吊子。
好听点叫低调，难听点说这个人挺无趣。
只有很少的人知道，王杰希刚成为巫师那会儿，所发出的耀眼的近乎天才的光，可拟天上繁星，足以让整片大陆的人，把第一巫师这个称号，赠与他成百上千年。
当然，喻文州会对他感兴趣的主要原因，并不在于此。
喻文州那时候还没有固定的血液供给人，只好当个优雅的孤魂野鬼，把美好的夜晚浪费在寻找食物上。那一天当他清醒地认识到不慎下手了第一巫师的爱徒，扫把带起的凛冽的风已经悄无声息地席卷而来，他一松手，脸色惨白的少年身形一歪，被对方手快地接住，紧接着一个烧瓶就往他的脸上砸。
好在他躲得快，五感强于常人的吸血鬼速度上也是加过buff的，在被寒冰粉减慢的情况下堪堪避开，转眼退后十余米。
岩浆在他们中间铺开，夜色下魔法师的长袍被风吹得摇摇晃晃，看过来的眼神闪烁不定，透着月光的清冷。
“不要动英杰。”他说。
大概是错觉。喻文州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。
吸血鬼应该早在死去的那天就没有了心跳才对。
但有一个声音，不容置疑地，坚定无比地，像是准点提醒你睡觉的张新杰那样，告诉他，就是那个人。就是因为那个人。
刚刚喝下去的血液在体内激荡，而这种感觉他早已失去了几百年。
“非常抱歉出于我的失礼，望阁下不要在意我的冒犯，要知道我在挑选食物时很少考虑他们的身份。”
听见他把自己认为的巫术界的未来称作[食物]，王杰希略微抬了抬眉毛，依然不动声色。
“希望没有下次。”
魔法师抱着昏迷的受害者离开，扫把上的星屑扑簌簌落了一地。
很久以后他们已经在一起，王杰希提到他们的初遇，还有那么点儿不想回忆。
“你伤害了英杰是吧。”
“……我已经道过歉了杰希。如果没记错的话，巫师大人也应该早就原谅我了才是。”
喻文州轻轻地弯起嘴角。
“最难忘的初识，你要是只记得这个，我还真会有点伤心的。”
王杰希微微摇了摇头。
“不止。都说吸血鬼里的喻文州常以笑脸迎三道六界，遇上我怎么就面无表情。”
“我是看你看呆了啊。”
“……别乱说。”魔法师害羞时候的习惯动作是用手去拉兜帽的帽沿，“后来听你一口漂亮话，感觉这个人肯定不大正经。”
魔术师就是魔术师，太捉摸不透了，对人的评价统统都反着来，第一印象就这么惨烈牺牲了。
喻文州这样想着，笑容温柔又无奈，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发丝。
没关系。他们还有许多年，足够让他为自己平反。
02.
王杰希没想到吸血鬼会在深夜造访，尽管他那天占卜得知会有意外之事发生，但在看见那双红瞳出现在月光下的时候，手指依然无意识地攥紧了书角。
“晚上好。”
喻文州单膝跪在大理石窗台上，温和地冲他微笑。
“打扰了。上次的事情，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特地来道个歉。”
“……晚上好。”
王杰希缓慢地眨动眼睑，仿佛在判断这句话的可信度。灭绝星尘安静地靠在他的脚边。
“为什么不走正门？”
“我还以为魔术师喜欢出其不意。那我换个方式重新进来？”
“……不必了。”
王杰希用手指隔空点了点方才忽然熄灭的水银灯，房间里顿时亮了些。他转过头，吸血鬼的漆黑披风已经到了跟前。
“忘了自我介绍，我是喻文州。大家更愿意称呼我吸血鬼索克萨尔。”
“王不留行。”王杰希移开了视线，简短地说，
“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。”
他心想，这是什么情况。
一个吸血鬼前几天差一点置他的从属于死地，今天跑过来真心实意地向他道歉，还向他提出了结契的请求？
再怎么说也该向英杰道歉。虽然那听起来有点怪，而且重点不对。
他自然没有答应，但对方看起来很耐心，被吸血鬼盯上的感觉，他倒还真是头一次。
“如果你改变主意，欢迎随时来找我。”喻文州微微欠身，还贴心地向他道了晚安，然后和他那件漆黑的披风，一起消失在了夜空中。
那页书角已经被王杰希不知不觉揉皱了。
03.
「结契不就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吗？」
「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样……是吸血鬼为了血液摄取的稳定性而采取的措施吧。」
「所以说杰希你书看的太多了啊。」
改变主意这一天来得有点快，甚至让喻文州有了一种好耐心被付诸东流的错觉。王杰希自然向他提了条件，每月固定日期提供血液的前提是稀有材料，跟喻文州那一天所提到的差也差不多，总之就是巫师回心转意，权衡利弊没花太久。除此之外就是保护整个微草巫师团的安全，并不是太大难度的事情，在这片森林里，不招惹别人本来就可以做到明哲保身。
“结契要怎么做？”
“可能有点痛吧。”喻文州对着他眯了眯眼睛，露出一点笑意，“我挺喜欢这个仪式。”
他的齿尖在王杰希锁骨处划出了一道血线，舌尖反反复复描绘，将痛感渐渐变为麻痒。尖利的犬齿抵住对方白皙的脖颈，可以感觉到皮肤下流动着的清甜血液，平静而从容不迫地刺激着他的感官，五脏六腑都叫嚣着对鲜血的渴望与掠夺。
王杰希的食指抵在了他的唇上。
“我怎么记得吸血鬼结契只需要滴血念咒就可以了。”
看的书太多有时候难免也不是好事。
“是啊。真遗憾。”
喻文州这样说着，小心翼翼地收起尖牙，亲了亲他的脸颊。
王杰希有点抗拒地偏了偏头，撞上了喻文州笑眯眯的表情，他说，这是吸血鬼表达友好的礼节。
各自手背上都出现印记的时候，结契就算是完成了。喻文州抖抖衣袖把它遮起来，一只蝙蝠顺着他宽大的袖口扑棱着翅膀飞出来，亲昵地蹭上王杰希的脖子。
“我的宠物，”喻文州说，“你也可以叫它索克萨尔。”
王杰希伸手戳戳它柔软的肚子，它立刻听话地抖抖翅膀不动了。
“我还以为吸血鬼都会养很多。”
“不。”喻文州认真道，“手脚太慢，喂不过来。”
王杰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那只蝙蝠在他的手指上蹭来蹭去，看上去非常满足。
“它喜欢我？”
“应该。”喻文州笑道，“我的宠物，大概是随我。”
王杰希把话题正了正，说：“虽然我觉得问得有点晚，你真的不觉得我的条件难办吗？”
“当然不。”喻文州温和道，“吸血鬼是夜的宠儿。夜幕降临之后，就几乎没有什么做不到的。”
“你说这话不会大言不惭么。”
“不，因为这是事实。”
04.
“为什么来了？”他问，“今天不是约定的日子。”
对方靠坐在他工作室的窗台下方，背后黑色的羽翼收起了一半，表情看起来很不真切。
“……喻文州？”王杰希迟疑地靠过去了点，把过长的刘海费力地撩了撩，逆着本就黯淡的月光俯下身去看他。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兜帽已经滑落，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。
喻文州暗红色的眼瞳眯成一条细线，盯着他看了两秒，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揽过他的脖颈，咬了下去。
王杰希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齿列咬合无疑带来痛感，喻文州以不同于平时的强硬姿态，温柔和理智只剩残余，赤瞳暗成银月下的红宝石，深不见底，无可思量。
血液从体内流失让体温缓步下降，王杰希微微眯起眼睛，最终一点点抬起手，抚上了喻文州的后脑。
“慢……”
他闭了闭眼睛，咬住了嘴唇。
似乎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他们交换了位置，但依然是索取者与给予者的姿态，看起来很没有差别。
喻文州终于放开了他，眼神闪烁不定，最后弯起来的时候，还是以前的样子。
“有点原因。”他说，“等以后有机会……我会告诉你。”
王杰希点点头，说了一个好。
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，为什么。
05.
吸血鬼没有办法随随便便给予初拥，尤其是自己的契者，因为相互提供血液其实是件敬谢不敏的事。他们必须为初拥对象彻底负责，过程中还可能因对时间掌控不好而造成危险。好耐心如喻文州，也觉得这个流程有点麻烦，况且他对血液的需求度不高，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关于初拥这件事。
他已经一个人寂寞了那么多年，即使有着关系不错的好友，到了漫漫长夜，依旧形单影只。
女人们迷恋他，最终血尽骨枯。
男人们惧怕他，最终自取灭亡。
他在永夜里生存了百年，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，能够比古堡里的名画更勾起他的兴趣。
“……什么？”
“太详细的解释呢，其实也不好。”喻文州说，“总之，我跟族长稍微争取了一下，他觉得，给契者初拥，其实也挺好的。”
骗谁。
王杰希想问，那你上次突然来索取血液也是因为这个吗，后来觉得自己太明知故问，索性没有问。
他捧着水晶球，半响才开口。
“你没有问过我意见吗。”他说。
“万一我不同意呢？”
“哎呀，忘记了。”喻文州笑得像后院里盛开的蔷薇花，“但你不会不同意啊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，吸血鬼在夜晚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？”
“现在我可能要收回那句话。因为它……其实不太严谨。”
喻文州定定地看着他，眼神带着一个吸血鬼拥抱日光才有的虔诚，又像是藏了一整个夜，暗无边际，令人安心。
“如果有放弃你的任何一种可能，我大概做不到。”
“只要你说愿意，就好了。”
喻文州扶住他的手腕慢慢向上，举到了下颌上面一点的位置，眼神温柔有如寂静的夜。
随后吸血鬼俯身向前，隔着那个手掌大小的水晶球，缓缓吻了上去。
冰凉的玻璃介质贴住唇，他们之间只有十厘米的距离。
06.
“不行……让它出去！”
王杰希的声音带了点急，可能跟平时相比不太镇静，但如果考虑到有只小动物在他的毯子里钻来钻去的话，大概可以得到理解。
“咳……”喻文州努力地忍住笑意，在一片黑暗中准确地捏住了那两片翅膀，轻飘飘一个抛投。
“可以理解为，你只想要我的意思吗？”
索克萨尔在毯子外幽怨地拍了拍翅膀。
“什么……东西……”
身后的触感冰冰凉凉，滑润的膏体随着指尖侵犯进来的感觉很奇怪，虽然并不难受，却依然本能地抗拒。
“从你的柜子里找到的。”喻文州体贴地放慢了推进的速度，上去亲亲他的鼻尖，“暂且借用一下。”
“那个……紫色瓶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你……！”王杰希气急地撑起小半个身子，看上去像在挣扎，却只导致他在披风上又滑下去几厘米，“那个我……配了好久，现在材料已经很难……”
喻文州无辜地看着他：“看下来只有这个还合适一点了啊。按理说巫师都会润滑魔法，但我想你这时候可能不太……”
这倒是真的。如果让他来念咒来自行润滑的话，这种羞耻度，还不如让他把自己毒死在工作室里。
王杰希这会已经只剩下喘气的份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。
喻文州倒是笑了，亲亲他的唇角，说，别这么心疼，我觉得物超所值，真的。
“还有，我还是认为这个时候专心点更好。”
喻文州抽出手指，温和地按了按那个柔软的地方，
他的声音很轻，有如耳边低语，却吹得整张脸发烫。
“看着我，杰希。”
王杰希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，在吸血鬼不见阳光而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齿痕。
喻文州呼出的气息像是在笑，尖尖的白牙上还残留着未拭尽的血液。
07.
“去我的古堡看看么？”
喻文州发出如是邀请的时候王杰希正盯着手背上的印记发怔，然后他迟疑了一下，说好。
喻文州身后的羽翼展开竟有三四米长，此刻稳稳地悬在半空中，怀里抱着他，表情非常好整以暇。
“要到我的古堡……不是在这里降落呢。”
“抱歉，只是没来得及。”
王杰希的镇定足以掩饰他所有的尴尬，右手在空气中虚抓了一下，扫帚立刻听话地出现在了半空。
“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？”
喻文州露出了有点遗憾的表情。
他们最终停在城堡的露台上，喻文州纵容了王杰希不走正门的行为，尽管那是他自家的城堡。
“很久以前就想问了，吸血鬼都睡棺材里的么？”
“你也可以选择不睡。那只是一种传统。好奇的话，要躺躺看么？”
他只是玩笑话，结果王杰希真的躺了进去，感受了一下贵族的天鹅绒暗红内衬，给予了还不错的评价。
当他打算坐起身来的时候，喻文州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，示意他躺好，然后把一支鲜红的玫瑰别在王杰希的领口，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的唇角。
“这副是一个前辈送我的，因为他不想把它劈了当柴火。”喻文州眨了眨眼睛，“不劳而获听起来是不怎么好……但我当时确实缺副棺材。”
“难以想象它会被遗弃。”王杰希小心地抚摸着木板上细致的纹路，感觉它们还很新，寿命不会超过一个世纪，接受过月光的洗礼，温润而美好。
“有些时候确实会产生[不想要这副棺材了]的念头。尽管它从某种角度来说，是完美的。”
“会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他肯定道，“比如现在，我有点想做个新棺材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不觉得它睡两个人显得有点挤吗？”
08.
王杰希微微撩开窗帘，一丝微弱的光线照了进来，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也是不能随随便便晒太阳的人了，手一松，窗帘安静地垂下来。
他回过头。
“……天亮了。”
属于他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，况且永远都不会有尽头。
他们可以携手，可以为了爱克制自己，也可以带对方走过漫漫长夜。
END
谢谢观看 万圣节快乐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