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阴阳师手游/鬼使中心] 似无常
四鬼使中心，大概是两个大鬼使带徒弟的日常
有一点鬼使白黑&黑白童子，当成友情or亲情向亦可
00.
既然如此，不必超脱。
01.
身材矮小的两个新任鬼使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出发地点，面前是抱着双臂的鬼使白。
黑童子呆呆地看着前方，但鬼使白知道他并未在发呆。只要自己再往前一步，他保准会警觉地后退半步。
白童子看似也是明白的，有点担心地握着黑童子的手。两人的武器并排靠在一边的纸门上，紧紧挨在一块儿。
略隔一段距离是鬼使白的招魂幡，鬼使黑的巨镰倒是不见踪影。
阎魔将这两个小孩子交付于鬼使黑和鬼使白，似乎别有用意。但阎魔的心思无人敢揣测，鬼使白亦无意揣测。他只是觉得，这番师徒关系，不止是想让他们学习技能而已。
今早他亲眼目睹了白童子替黑童子梳发的一幕。
两人都已穿戴整齐，黑童子端坐在白童子稍前的位置，金色的瞳孔盯着前方，眼睛偶尔眨一眨。白童子将前面人较短的银发顺到中间来用红发绳归成一束，再将两边多余的长发在末尾端扣到一起，然后把蝴蝶结小心地扯扯好。
黑童子忽然晦涩开口：“白童子。”
“嗯，今天我们要分开特训。”对方倒是语气轻快，毫无半点压力地理解了他的意思，“我也会加油的……我有扯到你头发吗？”
他们确实仿佛认识许久，如同无血至亲，但似乎又像是种不知如何描述的情感。
鬼使白站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，白童子很快回头，黑童子也跟着回了头。
“啊，鬼使白大人……”
鬼使白点点头：“准备好了就来出发地点吧。”
白童子连忙从榻榻米上爬起来：“是的，鬼使白大人！”
黑童子默不作声地抱起镰刀跟在了后面。
三个人在出发地点等了许久，仍不见鬼使黑踪迹。看着面前两个状似乖巧的徒弟，鬼使白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“黑童子，你去催一下他吧。”
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头来看了看他，随后摇摇晃晃地起身欲走。
鬼使白好心提示：“往左数第二间屋子。”
黑童子转身离开了，喉间发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回应。
他离去的背影一蹦一跳的，就像个……
就像个普通又单纯的小孩子一样。
耳边是白童子好心的翻译。
“鬼使白大人，黑童子说他知道的。”
“嗯。”鬼使白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，接下来半句更像是小声的自言自语。
“明明起来了的啊……”
02.
左起第二间房的纸门半敞着。
“来了来了……啊，是你啊小鬼。”
鬼使黑嘴里咬着发绳，一只手绕到脑后束起头发，含糊道：“知道啦，你先过去，我马上就来。”
黑童子点点头，还是不走，退到纸门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。
“你看着我干嘛！”
此时此刻的鬼使黑衣服穿了一半，其余的衣物堆在地上，巨大的黑镰歪在一旁。
半分钟后他已从地上那乱七八糟的一堆里成功摸索出腰带和套袖，束带交叉绑好，镰刀似是狭长尖刃环在臂弯里，黑焰灼灼。
黑童子眨眨眼睛，鬼使黑露出有点熟悉的笑容，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。
“行了行了，快走！”
出发地点的鬼使白保持着抱臂的姿势，白童子站起身来冲他们招手，等黑童子到了身边，很快又握住了他的衣袖。
“好了，我又没有迟到。”
“但你确实是我们之中来得最晚的。”
但鬼使白很快舒展了眉心，并不打算深究。
“那么就开始吧。如之前所说的一样，我们分开训练。”
意料之中看见黑童子露出抗拒的神情，鬼使黑揉了揉眉心，难得一副发愁的样儿。
他进一步黑童子就退一步，起初战斗那回情绪不稳的黑童子把他和鬼使白都吓了一跳，鬼使黑还真不敢随便刺激他，眼看着再前进黑童子就一副要唰唰唰退到墙角的样子，只好寻求场外援助，伸手拍了一把旁边鬼使白的手臂。
“喂，怎么办啊？”
鬼使白有点想笑，但迅速绷紧了表情道：“自己处理。”
“喂喂喂！”
白童子小声凑到黑童子耳边说了几句话，对方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跟在了鬼使黑的身后。
白童子同他们告别之后就随鬼使白离开了，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了，黑童子依旧抻着脖子紧紧盯着他离开的方向。
鬼使黑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儿什么：“好了好了，你很快回来就会再见到他的啦。”
话音刚落他就被自己这一副哄小孩的样子雷得怂了怂肩膀，不过黑童子意外似乎吃这套，乖乖地抱起镰刀，视线终于完整地落在他身上。
所以说。
果然还是个小鬼啊。
03.
“小鬼你听好，镰刀的奥义就在于，只要打死一个，就可以继续攻击。”
黑童子持着镰刀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。
他们二人正处于忘川河下游，岸边常有游魂经过。这些都为阎魔所意指受罚之人，惩罚其精神意识受到剥夺，无法死亡也无法轮回，只能永远在此游荡。
哪怕打死了也不会使其魂飞魄散，试炼的好地方。
“还有，随机应变也是同样重要，抓住敌人的弱点一鼓作气往下攻击，但是别太过火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？”
黑童子依旧望着他，不说话也不点头，但鬼使黑谨慎地观察了一下，觉得他应该是明白了。
“那就实战一下好了。来，你看好了啊，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鬼使是怎么对付敌人的！”
听见他这话，黑童子立刻戒备起来，镰刀横在身前，做出作战的准备姿势。
鬼使黑一刀下去，对面小boss立刻没了半血。
boss前面三个小怪，血线整齐划一，全都只剩一丝。
鬼使黑：“……”
黑童子保持戒备地望着他：“……”
鬼使黑清清喉咙：“难免有时候也会出现这样麻烦的状况。今天的话就交给你了！上去收了他们！”
黑童子依言上前攻击，没什么意外地干掉三个残血小怪之后，又随手多削了boss一刀。
看来他确实是明白了。
之后两人联手，不多久便成功干掉了余下来的boss。
“学得挺快嘛。”鬼使黑欣慰道，“这样下去，很快我就没什么东西好教给你了啊。”
黑童子受到他的夸奖，露出了（经鬼使黑认真观察估计是）高兴的神色，喉间含糊地滚出几个音。
“白童子……”
鬼使黑又紧张地揣测了一下，有点拿捏不准他想说的是「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保护白童子」还是「那我会变得比白童子还强吗」，于是只好含糊回应。
“啊，反正那小鬼看见你变强也会很高兴的。”
“唔……”
虽说开始训练没多久，但黑童子成长得很快。
说是成长，不如说黑童子内在就潜存着这样的能力，并且意识很不错。
鬼使白那边给予的反馈同样如此，白童子天赋异禀，并且也在日渐变强。
尽管黑童子情绪依然时常不稳，让鬼使黑总是心惊胆战，想要与他正常交流目前看来也是件难事。但这两个小鬼一个不善言辞，一个谦虚善良，在平时不出意外的情况下，都是比较听话的那一类。
这样下去，没多久就能出师了吧？
他可不想一天到晚带着小鬼到处跑。
而且多少能分担一些鬼使的工作，不得不说是一件大好事啊。
鬼使黑刚打算将他带往下一个试炼地点，黑童子却忽然出声了。
“血……你身上有血。”
“……什么？”
鬼使黑一下子紧张起来，以为这血又刺激了黑童子的神经，刚绞尽脑汁地打算说点什么话使他平静，结果听见黑童子又重复了一遍。
小孩子盯着他受伤的地方，随后又抬头看了看他的脸。
“你身上有血。”他艰难地吐字，“你受伤了。”
这小鬼原来是在关心我？鬼使黑有点意外，张口结舌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
“哦，没事，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。接下来我们去……”
“白——”
鬼使黑以为他又要说白童子，但黑童子摇摇头，没说下去。
不是白童子。
他叫白童子总是称呼完整的，那是鬼使黑所听见的，黑童子所说的第一个完整的词。
鬼使黑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鬼使白：“喂，你不会是在担心鬼使白那家伙会说我吧？”
黑童子说：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鬼使黑紧张地思考了一番对策，“没事，你别告诉他。”
黑童子说：“好。”
……总觉得师徒关系得到了什么微妙的提升。
04.
“……怨灵地缚阵！”
招魂幡立于地面，大地以此为中心呈现出撕裂状的缺口，数只鬼手瞬间从地下出现，拖扯着敌人陷进毒阵。
白童子睁大眼睛，认认真真地看着那画面。
“看明白了么？”
白童子点点头：“嗯！”
“来，再试一遍吧。”
然而，无论怎么尝试，结局都是同前两次一样。
白童子无法按他的样子，照葫芦画瓢，召唤出点东西来。
鬼使白有点无奈地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：“算了，你不必试了。”
“我……很对不起，我……”
“不，抱歉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鬼使白俯下身与他平视，“我是想，你在招魂的时候表现很不错，不如在那上面多加发展。地缚阵的话，你不想学也不用强求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又道：“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可怕的招数？”
“我想……我想保护大家。”白童子被他安慰地抚摸着脑袋，小声道。
“没关系，你做得很好。黑童子要是知道了也会为你而高兴的。”
一提到黑童子，白童子意料之中地露出了羞涩又骄傲的笑容。
“黑童子他比我厉害多了呢……”
不得不说，白童子对于召唤包子这一点，已经不仅仅是有天赋三个字可以形容的了。
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指导他魂狩的时候，他便一口气召唤出了有一人那么高的大包子，令鬼使白都吃了一惊。
那是刚成为鬼使的人会掌握的技巧么！
之后当然是被表扬了。
要是换了别人，鬼使白还怕多说两句他会骄傲。
白童子一直谦和温顺，但他战斗起来，却莫名其妙有些地方，竟然有鬼使黑的影子。
鬼使白若有所思地扶着旗子，看着自己徒弟努力的背影。
白童子脚腕上挂着腕绳，鬼使白注意到黑童子也有一枚同样的。
小孩子足踝和小腿都太细，战斗的时候跑前跃后，绳结就晃来荡去，总不安分。
有种熟悉的感觉。
不如说是这种「熟悉的感觉」对他来说有些熟悉。正如第一次见到鬼使黑，他也有这种感觉。第一次成为鬼使收割灵魂，亦是如此。
究竟为何尚不清楚，但，总之并不坏吧。
05.
“黑童子说今天你为了保护他受伤了。”
“……喂喂，不是吧，等一下，你怎么跟那小鬼交流的？！”
“白童子说的。”
……这两个死小鬼。
鬼使白紧跟着又道：“所以说果然是？伤到哪了？”
“啧……没事啦……”
难得的休息空档，白童子说要给黑童子捡落叶，两个人跑去了稍远的地方。不过依旧在视线可及之处，所以并无大碍。
鬼使白看了靠着树干明显又开始偷懒的搭档一眼：“还真担心你是不是好榜样呢。”
“我本来就不想带着碍事的小鬼到处跑啊——”
“你这样说他要伤心的。”
鬼使黑不以为然：“怎么了，我又不是没在他面前说过。”
鬼使白忽地嘴角一弯，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样子。
“无论怎样，你说的跟做的确实是不一样呢。”
“……哈？”
不过鬼使白未说出口，白童子还告诉了他其他的事。
“黑童子他慢慢变得……很在乎了呢，鬼使黑和鬼使白大人。”
“渐渐的，他也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吧。”
白童子说这话的时候还不知道，在这地府里，其实每个人都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阎魔如此，判官如此，鬼使白亦如此。
孟婆不喜欢这种感觉，所以她很少回来，更愿意和天真吵闹的山兔一起四处游乐。
鬼使黑最初尚不会，至今也已做得很好。
那些做不到又不够坚定的孤魂野鬼，连阎罗殿都未触到，便已经勾魂笔一记抹销。
不过好在如今为时尚早。判官所忧心之事似乎快要雾散云消，阎魔对他们的表现不置可否，但在他们出现的时候鲜少露出冷峻威严的神情。
偶尔回来的孟婆一见面就请他们吃糖，第一次见面时候白童子一时被锅妖吓到，小姑娘还柳眉倒竖地生起气来，不过气到一半就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她说牙牙是温顺的女孩子，你们不准再说她可怕了哦，她要伤心的。
更难得会遇见缠着孟婆回地府的山兔，山兔说孟婆她呀，其实很喜欢和人玩的，喜欢热热闹闹的，虽然她嘴上不说。
所以你们要常和她玩哦，但是不许和我抢，知道了吗~
黑童子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，但是他见白童子笑了起来，所以他想这可能是件好事。
他一颗不擅与人交流的心，一分一秒地跳动着，在死后早已停息，但依然会照着白童子的情绪来回振动，正如白童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。
更不用说鬼使黑和鬼使白。
鬼使白屡次声明请他的搭档不要再喊他弟弟，鬼使黑一开始置若罔闻，后来真的渐渐地不喊了。鬼使白偶尔也会露出不习惯的神情，只是他掩饰得很好，鬼使黑又不喜观察，所以至今也未发现罢了。
结果，谁知这样一个不喜观察也不甚在意别人想法的人，如今天天紧张地揣摩自己徒弟在想什么，盼着有一天能正常交流。
白童子悄悄问过鬼使黑，鬼使白大人他真的是你的弟弟么？
鬼使黑笑笑，是啊。
长相虽然有些相似，但性格完全不同的这样一对兄弟啊。
白童子露出笑容来，嗯……那真好啊。
鬼使黑却在赶他走了：“行了没事快走，你在这一会儿黑童子那家伙也跟过来了，还想睡个午觉来着，你们俩粘这儿我睡不睡了啊！”
06.
白童子有过幸福的家庭，但是黑童子未曾有过。
说不清是祸还是福，也许有人还想回到那时候，有人不想。
但既然已经做出了牺牲，就强迫自己拥有美好的结局吧。
谁不是这样呢。
地府天天都在上演可笑之事。
但有时候，这比人间还要温暖。
这也是句可笑的话，就别让阎魔听见罢。
END.
本来这是篇搞笑风，原来打算叫《鬼使很忙》（…），没想到越写越正经，so……
小小黑和小小白真可爱！！（跪地不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