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喻王/文州生贺]云开（二）
画手喻x写手王
文州生日倒数一天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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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.
生物钟一时颠倒，王杰希在晨雾散尽之前都没能睡着。天光淡得像一缕薄烟，在天地之间匀开，慢慢透出温和意味。他迷迷糊糊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摸手机看时间，屏幕映着他睡乱了的刘海儿，一觉醒来，正值中午。
洗漱完开机，王杰希发现张新杰自早晨七点开始，一共发来五条消息，都踩着整点，精确得像一只工作多年的石英钟，而且每句一字不差，一排下来颇具气势，当然也难免给人一种自家笔电卡机了的错觉。
估计是设置了上线提醒，他灰扑扑的头像一变亮，对方就立刻出现了。
张新杰午饭吃得早，不用顾及“食不言”的规矩（哪怕是隔着屏幕交流也是言），一副「你终于上线了」的样子：“中午好。”
“中午好。什么事？”
石不转沉默了一会，发过来一张截图。群里的。
图片内容：
索克萨尔 04:35:02
@[文编]石不转，你又让杰希赶稿呀。
下面消息就是六点半左右的了，鸾辂音尘大呼难得早起就有福利，一帮人跟着起哄，石不转倒是一直没说话。
看完图，王杰希默默发了个省略号过去，含义介于「是的我看到了」和「不要理这个人他太闲了」之间。
石不转
我就是想确认一下，我对你传达过这期稿子下周交的消息，而你也认可了，虽然早交是事实，但并不存在我催你稿的过程。
王不留行
……是的。
今天他这位编辑表达「天哪冤枉」的方式依然是这样特别。
王杰希下午的时候还是去了部里，刚好碰见正闲得慌的叶修上来就招呼：“王大眼早啊，哎你看你这黑眼圈，没睡好？”
“算是吧。谢谢。”
“文州不在，孤枕难眠吧？”
“……”
“别，逗你呢，是个人就知道你昨儿是熬夜赶稿子。我难得起个早，刚开群就见着文州护你。”
今儿怎么都起早了。王杰希揉揉眉心，一沓A4纸挡住下半张脸，露出的一双大小眼儿眨了又眨，侧身就要从他旁边过。
他只知道，要再不挡住脸，笑容可就遮不住了。
新章节写了一半心思不定，王杰希发消息过去问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
快了。你来接我么？
05.
你觉得呢。
此话一出，对方的回应慢了不止半拍，仿佛「追」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晦涩的字眼，在原本明澈的天际拢上朦胧的薄雾，什么都看不真切了，却又带出点意外的、别样的美。
喻文州问过他那么多次意见，就连告白也不例外。但王杰希还是觉得，他根本在问之前，就已经做好打算了。
他想起喻文州有一副画，画的是主角身穿黑色长款风衣靠在电话亭旁，绛红色亭子被设计成菱形分割状，主人公唇边呼出白气，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前方，整个人仿佛要融在夜色中，但在路灯下，又显得那么亮。
后来这张图被粉丝评论道：“赞！光看着就可以想象出情节了！”
其实喻文州给画的那个场景，应该有两个人出镜，他只画了一个，叫人看起来却还是有两个参与的样子，在最孤寂的气氛里，给出一星半点温暖的抱团的光，然后让它们繁衍。
就仿佛是说，这个世界，不应该孤单。即使应该，也绝不该是你。
王杰希写道。
男主对男二点点头，说：“你来了？”
男二笔直地朝他走来，带着点清浅的笑意。而在那一分钟之前，他们还形同陌路。
于是他只对喻文州说，你可以试试。
06.
王杰希很少有没灵感的时候，也许归功于他对身边的任何一切都观察仔细，眼光独到。有了灵感就记下来，并为细水才能长流。
曾经有过这样一回，年终的晚宴上，饭吃得差不多，聊天才刚开了个头的时候，王杰希突然摸出手机，按出写字板，啪啪啪就开始打字。
喻文州就坐他旁边，很自然地偏头过去，身子压低了点，声音也低：“写什么呢？”
“突然想写了，新短篇。”王杰希头抬了抬，手上不停，指尖移动得飞快，“你要看就看啊，反正早晚要看的。”
于是喻文州又凑近了些，椅子移过去，以一个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的看起来有些别扭的姿势继续看。
王杰希习惯先把主要想法罗列出来，词组，或是零零碎碎的句子，无头无尾无主语，根据结尾补开头，手机屏又赶不上电脑大，极度显现魔术师风格的凌乱，而喻文州也没出声，不发一言地看。
直到他敲字敲得手有点酸，换了只手打算活动一下的时候，喻文州笑眯眯地捏住了他的手指，说：“看到现在主角也没有名字。不给起一个么？”
“嗯……”
王杰希起名字不擅长，视线在周边同事身上绕一圈，照以往的习惯，东家姓冠上西家名，顶多联想联想，再改个字就算完事。
这会儿他抬眼就见袁柏清开始和徐景熙互掐，可能是默契架，说不准，一方有点吵，衬托得另一方语气越发无奈。他皱着眉想，下回得说说他。
“景……京水。”
他们之间距离很近，他在喻文州的眼睛里看见了极深的墨色深流，是那种人淹没在其中也毫不自知的。王杰希第一次可惜自己不是个画手，不然他该把这样的景象画下来，因为文字太单薄，太喧嚣，比不上画面沉默美好。
喻文州笑道，挺好的，那我是不是也该开始构思了，不然真怕跟不上你。
他方才意识到，他还没有答应。
喻文州的告白，他并没有答应。
雾气凝成水珠覆上云边，无端带来沉重，却是无法拒绝的重量，心甘情愿的沉重。
那时的喻文州眼望着他，将唇角微微勾起，不问答案。
TBC.
预测一下，下章有……你们懂的，但别太期待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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